羽漠轻寒

梁山CP 张日山&梁湾 浮生相思入梦来18



《浮生相思入梦来》

民国•张副官+梁医生


18   跟我回家


一柄飞刀,“嗖”的一声嵌入房间的窗框上。张日山从沉思中惊醒。

 

他翻身从窗户跃出去,沿着小路追上前面奔跑的人影,在一片人烟稀少的芦苇地里停下来。

 

那个人影转身,穿着西装,戴着眼镜。

 

“是你!”张日山有点意外,又不甚意外。

 

汪垚面色凝重,“小离在等着你!”他幽幽地开口。

 

“小离?”张日山问。

 

“梁湾就是汪离,汪离就是梁湾。”

 

听到梁湾的名字,张日山的心一阵抽搐,生生的疼,“她……怎么样了?”他问出的话带着点颤抖。

 

汪垚神情悒郁,说:“如果你还想见到她,就动作快点!”

 

他没有多说什么,但张日山从他的神情里猜到了一切。汪垚向他抛出一个纸团,然后纵身消失在夜色里。

 

打开纸团,那是一张地图。

 

梁湾,你不会有事的!你会等着我的对吗?张日山在心里默念。

 

 

 

 

“这个女人的意志力还挺强!”医生对着汪先生说,“不过再强,只要多注射几次就好了。

 

他拿起针管,吸入绿色的液体,缓缓扎在梁湾的手臂上。

 

梁湾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,她的两只手臂上已经遍布针眼。她知道,她脑中的记忆越来越模糊,取而代之的是汪家的记忆。

 

那些5岁之前的记忆慢慢地浮现出来——

她的爸爸妈妈

她的眼镜哥哥

她曾窝在伯父怀里听故事

她在实验室看妈妈研究药物

伯父跟爸爸发生激烈的争吵

伯父说汪家人要打败张家人,得到长生

伯父说古潼京藏着汪家的秘密,迟早有一天会有办法解开……

 

她又被扔到那个牢房里,她半梦半醒,她知道就要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脑了,她就要忘记张日山了,她好像已经记不起来第一次见他的情景了,她不想忘记更多。

 

她摇晃着,摘下耳垂上的耳环,在那石壁上划着,一横一竖,不知疲倦。

 

好不容易划完了三个字,又再重复三个字,终于划完,她感到胸口气血翻涌,一口甜腥从嘴里喷出来,然后她重重地倒下去。

 

闭上眼睛之前,她还在想,妈妈,是不是我从小就崇拜你,所以长大了也选择成为一名医生?可我现在才发现,原来打针好痛,你把失忆的药打进我身体的时候,你的心是不是也在痛?

 

还有……张日山,你被我注射麻醉剂的时候,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痛?对不起,我伤了你的心……

 

 

 

 

汪先生已经带着一部分人逃离了大本营,他命令汪垚带走梁湾,还派人安置了炸弹。

 

汪垚悄悄地隐身在暗处,直到看到张日山带领九门的人赶来。

 

他了解梁湾,知道她全部的心思,他知道他带不走她,即使能带走她的人,也带不走她的心。

 

地底。

 

死气沉沉,没有阳光的地底。

 

无一处不混乱,无一处不压抑,到处充斥着死亡的气息。

 

因为炸弹,这里到处残垣断壁、满目疮痍,到处是灰土夹杂着火光。

 

张日山在通道里飞奔着,他的焦急溢于言表。他要找到她,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!

 

失去她的这些天里,他每日都梦见她,他痛恨自己,为什么当初没有选择相信她?

 

是因为关心则乱吗?越在意她,越不能接受她带给的伤害?

 

与梁湾相识的一幕幕反复在他眼前出现,恍惚间想起了他们的初见。

 

她穿着白大褂,编着麻花辫,清水芙蓉,不施脂粉。第一眼见就会愣愣地盯着他看,一副眼中只有他的样子。

 

尔后相处的日子里,她气鼓鼓的样子,她调侃他的样子,她受伤委屈的样子,她闹别扭时掉眼泪的样子,她故意气他跟别人亲近的样子,全都烙印在他心里。

 

张日山忽然就笑了,缓缓从唇角露出一丝笑意。

 

现在他才明白,原来那是他唯一爱过的容颜。

 

忘不了最初的那个梦,梦里的女子曾对他表白,但他只有狠心的利用和试探,推她进入了古潼京的深渊,再也没有出来。他后悔吗?若是命运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,他只希望她不要再遇上他,这样她就可以过着自己平凡而简单的生活。

 

梦里如是,梦外的世界里,他没想到还有一个同样傻的女人,她用最纯粹的灵魂打动了他,她明媚、倔强、单纯而奋不顾身,她像春日的暖阳,浅笑嫣然间已走进了他的心。

 

梦里的她和现实的她重叠在一起,难道这是命定的安排?还是那个梦是他前世的记忆?他说不清,他现在只想飞奔到她身边,告诉她:梁湾,一见钟情的并不是只有你一人。

 

这一次,他不会再放开她,他看清了自己的心,那个叫梁湾的女人,不管她是梁湾,还是汪离,他都不会再放她走!

 

当他在一间牢房找到梁湾时,被眼前的景象震惊。

 

她满身血污,躺在地上,漫长而混沌的昏迷中,生命一点一点地在流逝。

 

他走近她,将她抱进怀里,她的脸色苍白,发丝凌乱,嘴角的血迹未干,额头也凝固着血丝,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满是针眼,在泛着淤青的肌肤上格外醒目。

 

他轻柔地抬手擦去她嘴角的血渍,将盖住她眼睛的刘海儿别至耳后。

 

这时他才看到梁湾身后的墙壁上有用细小金属利器划过的痕迹,那些痕迹清浅却有序,一道一道地整齐排列着,那是他的名字,张—日—山!张—日—山!

 

他翻看梁湾的手掌,其中一只手心里还捏着一只小小的耳环,她是摘下耳环来当笔写的吗?

 

巨大的哀伤,瞬间吞没了他的意志。在汪家的这些日子,她是怎么熬过来的?他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来救她?他把她抱得更紧,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前,他的眼泪滴在她苍白的小脸上。

 

她抖了一下,意识仿佛回笼。

 

全身的疼痛感连绵不绝,令她无法沉睡却又睁不开眼。恍惚间,好像有人把她抱在怀里,然后有什么温软的东西贴在自己脸上。

 

她虚弱地呻吟,又像是在梦呓:“张日山……你为什么……不来救我……”

 

 “张日山……你为什么……不相信我……你是不是……恨我……”

 

 “我的心好痛……我再也不要……喜欢你了……再也不要……喜欢你了”

……

 

 “不喜欢我了吗?”张日山低哑着嗓音,带着一点愤怒,一点酸涩,还有一点温柔和怜惜。

 

下一瞬,他的唇重重的压了上去。

 

梁湾只觉得原本贴在脸上的温软触感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清冽、熟悉的气息压在嘴唇上。他吻得很急,很用力,强硬而生涩地撬开她的贝齿,粗鲁地勾起她的小舌,时而缠绕,时而吮吸,不给她逃脱和喘息的机会。

 

梁湾昏昏沉沉的,嘴里还残留着血腥味儿,她感觉要窒息了,她想推开他,想挣扎出去,但他固执地不依不绕,似乎要将压抑已久的情绪全部爆发。

 

良久,他才放开她。

 

她的眼睛微微打开一条缝,一张英气俊朗的脸模糊地映入眼帘,她看不太清楚,却能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停在她身上。

 

是他吗?是张日山吗?是那个混蛋吗?

 

梁湾太虚弱了,她的眼睛睁开又闭上,闭上又睁开,反复几次,好像下一秒再也睁不开,她从嘴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:“张日山……你这个混蛋……别碰我!”

 

他听着她的控诉,再度狠狠压上她的唇,毫无章法地吞噬着她柔软又冰凉的唇瓣。她又痛又懵,抬手捶他,却被他抱得更紧,吻得更用力。

 

她无计可施,只得放弃了抵抗,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,眼泪一下子掉下来。

 

张日山的吻越来越深,直到梁湾的眼泪滑入口中,尝到苦涩的滋味,他才停止了动作。

 

齐铁嘴带了一队士兵赶来,看到纠缠在一起的两人,在旁边喊道:“副官,快别亲了,她快不能呼吸了!”

 

果然,梁湾在张日山的强势下晕了过去。

 

“副官,咱们还是快点带梁湾离开这儿吧。”

 

张日山抱起梁湾,低头在她耳边轻语,“梁湾,跟我回家!”

 

在齐铁嘴的陪同下,一行人向出口走去。

 

回到张府时,尹新月早早已让医生在府里守候。等张日山把满身是伤的梁湾放下的时候,医生忙打开急救箱,取了听诊器上来仔细检查。

 

外伤并无大碍,但她手臂的针眼引起医生的疑虑,抽血化验的时候发现她的血里有不明的成份。医生说,这很可能是某种控制精神和记忆的药物,被注射的人会有什么反应现在不好说,要等她醒来才能判断。

 

张日山一直守在梁湾的床边,她看上去睡的很安静,呼吸微弱,面如白纸,没有一点血色。

 

他的心止不住的绞痛,陷入深深的自责。

 

他现在才发现,原来从没有好好陪在她身边,从没有温柔的对她说过话,一刻也没有。

 

他带给她的好像从来只有怀疑和伤害。

 

两个星期了,她还没有醒,张日山忧心冲冲,她会不会永远都醒不过来?

 

梁湾,我要失去你了吗?


评论(9)
热度(75)

© 羽漠轻寒 | Powered by LOFTER